第5章 此仇不报（1 / 2）

……

玄武到了山庄之后就一直呆在孟樊川的书房中。

此刻他危襟正坐，面前摆了一排搜罗出来的青玉物件。左手掐诀，右手挨个抚过，最终停在一个玲珑玉如意上。

老头掏出龟壳，气沉丹田，刚刚翻起白眼，房门就被咣当推开，执渊华的声音劈头盖脸砸来：“老王八！原来你在这里躲着！”

玄武扎扎实实吓了一大跳，脸上的肉抖了三抖，一把抓起龟壳砸过去：“喊你奶奶！你她娘有病是不是？”

执渊华不知他正要占卜，又回想起那次爆起的玄武，连忙接住龟壳讪笑着摆回玄武面前，还很狗腿的吹了吹灰：“星君爷爷～”他指着把药碗放回厨房，刚刚走进来的孟樊川，声音谄媚“他不让我在这陪小暮，你说是不是很过分！”

玄武恶心得够呛，一脚把他蹬开：“滚滚滚，有事儿想起我是你祖宗了，别跟这儿恶心我。”

樊川当然没有漏掉玄武偷偷摸摸把那柄玉如意揣进兜里的小动作，那是师父放在自己这的玉如意，他心知肚明这两个老头在玩的是什么把戏，默契地没有点破，只是眼中多了一抹玩味。

玄武摸着裤兜里偷来的玉如意有些心虚，小又圆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好像被孟樊川发现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跟他师父打小报告，要是被那条老蛇知道了，还不定怎么笑话自己呢。

这样想着，他决定帮帮小川，这孩子懂事儿，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把这事就此烂在肚子里。

“渊华啊，小川不是不让你在这住，是客房太少，也没布置，怕你住的不舒服不是？这儿离海洋馆也不远，你要是想看小暮随时来看嘛。”

“老王八你帮谁？你屁股怎么往外歪？”

“你叫谁老王八？人家没有客房你要怎么住？”

“你就是个歪屁股老王八！我刚刚明明就看见有客房！”

“那是你祖宗我住的地方！”

“啊对对对，你身板宽屁股大，你一宿睡八张床。”

孟樊川扶额，自己不想让执渊华住在这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嫌他太吵，可看现在两人拳打脚踢唾沫乱飞的情况，是不是就范给他找个房间自己耳根才能清静……

……

一缕山风轻柔拂过面庞，执渊暮悠悠转醒。

脑袋仍有些胀痛，她抬起手，皮肤在月光下白得近乎透明，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修长手指握紧，张开时却变作粗壮龙爪。

自己竟是条龙。

自己竟是那传说中的白龙。

她就一直觉得奇怪，自己从小到大从没见过有谁姓“执”，每每有同学问起，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如今记忆回到脑中，她才知道，那是因为那个比正常老头活泼许多的玄武爷爷竟真的是上古四神兽之一，执明星君玄武。

玄武掌水，为北方水神，生在北海的白龙一族受其庇护，取“执”为族姓。

执渊暮盯着挂了串月白手链的白色龙爪，指头几个张合后用力握成拳头。

化龙时母亲赠给自己手链作为护身符、深蓝海底中猩红鲜血和苍白碎肉、哥哥把自己护在身后时身上见骨的伤痕、父王与族人压下巨浪，魂魄散尽时周身金光闪烁的身影如幻灯片在眼前一幕幕回放。

东皇青龙。

你杀我族人，毁我家园。

此仇不报，我执渊暮如何继续苟活！

怒火中烧，执渊暮一下坐起，可腹部的剧痛让她闷哼一声，不得不再倒下。

“……”

执渊暮现在想把大仇放一边，先去找那条剑鱼狠狠报一下这个小仇。

话说回来，海下精怪向来生活在深海，怎会在如此靠岸的地方集群居住？剑鱼通常也不会出现在浅海区域，生性温和的它们又怎么会突然攻击自己？那海底村落和剑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来得及细想，执渊暮的思路就被风风火火闯进来的哥哥打断：“小暮你醒了！快让哥哥看看，怎么样，伤口疼不疼了？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玄武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怒道：“你嘴是赁来的着急还？暮丫头才刚醒，你让她缓缓。”说罢一转头，倒是没管住自己的嘴：“丫头，之前的事情，你…都想起来了？”

执渊暮知道玄武是心虚，当时半哄半骗把自己龙骨封印，说让自己安稳生活，她可不信玄武这通灵的神兽会不知道将有解开封印的这一天。勾了勾依旧苍白的嘴角，她有些虚弱的点了点头：“想起来了。”

“暮丫头，我那时…..”

执渊暮不忍看这倔老头扭扭捏捏试图解释的样子，没让他说完，继续开口：“没关系的，爷爷，这十年…我过得很快乐。不记得是很好，可我们白龙族被残杀也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的，若是让我自己选择，我也一定会解开封印，恢复龙身。青龙未除，我心难安。”

说到最后，执渊暮有些哽咽，可眼见着玄武爷爷似乎红了眼眶，屋内其余两人也有些沉默，向来不喜这种沉重尴尬气氛的她连忙转移话题，看向哥哥身旁那位穿着黑色棉麻衬衫，似乎没比自己大几岁的陌生人：“这位是？”

孟樊川嘴角翘得恰到好处，微微点头打过招呼，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