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NiHong 好像快疯掉了,如果得不……(3 / 4)
:【好。】
今晚他团队要发回应澄清,她似是怕他情绪不好,不放心他一个人闷着。
窗外的光缥缈地洒进来,房间里只开了很小的一盏灯,昏昏暗暗。
裴却在地毯上坐下,在等着她的这些时间里,静静地抽着烟,任思绪流水一样淌过。
他没有撒谎,先前电话里他说的都是真的,无论网上的流言蜚语会有多难听,他都不在意。
他早就习惯了。
他的人生,原本从一开始就是一出充满污言秽语的烂剧。
从被扔在孤儿院门口起,到被领养走,中间只短暂地经过了几年平静的假象。
养母去世后,一切虚幻的泡沫就迅速坍塌。
他和破产的养父搬进老破城区的旧巷子里,周围小孩传他克死了妈妈,学校同学因他孤僻排挤他。养父每天酗酒不着家,他时常挨饿,为了吃饱,只能一家一家店铺去问,能不能让他帮忙干活,给他一口饭吃。
十三岁开始,他就混迹于各种黑网吧,再到后来不正规的夜场,被形形色色乱七八糟的人找茬,学校的混混们也一次又一次堵他,他在巷子里、在酒吧后门,在一遍遍的挨打中,学会了反抗和打架。
他一点点习惯疼痛,习惯压抑和辛苦,一个人独来独往浑浑噩噩只为了活下去,但摇摇欲坠的生活在初中后还是再一次滑向深渊。
裴却把烟摁进了烟灰缸里,用力旋了几下,旋到完全熄灭火星。
脑海里,淌过那一年。
他的养父,为了换取做生意的资本,试图拿他这个“儿子”和生意伙伴做“交换”。
那是他病得昏昏沉沉的某一天,养父回家了一趟又出去。不久之后,说要带他养父做生意的狐朋狗友里的人就来了一个,打着给他养父送东西的名号进门。
他把人扔在客厅自己回房,高烧烧到头晕眼花,意识不清间,那人不知什么时候摸进了他房间,对他动手动脚。
他拖着生病的滚烫身体把人踹开,狠狠把人打了一通。
那人一边哀嚎一边求饶,说:“你爸爸答应了的……是你爸答应了的!他说你同意,事成了我介绍生意给他……”
那一瞬间,脑子里冲上了一股血。
他发狂一样拳头一下比一下砸得狠,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到那人满脸是血狼狈地逃出去,他也跌坐在地上。
养父回来后,被他白着脸质问,先是心虚,后来却跟他动起手来。
他生着病,前面用了太多力气,被养父用巴掌、用拳头,打得撞上墙,撞上桌角。摔倒了又被拽着拉起来,养父赤红着眼睛边打边骂他——
“我养了你这么久,让你付出一点怎么了?你这个灾星!带你回来以后就没好事!克死了你妈,现在又来给我添堵,坏了我的生意你赔得起吗?……被人丢在孤儿院门口的货色,要不是我给你一口饭吃,你清高什么?!”
“……不过是天生贱种,烂命一条!”
养父狠狠咒骂,打完就走了。
他被重重摔在地上,躺在满是泥灰的地上,生病的痛,被打的痛,每一丝好像都钻进了骨头缝里。
养母遗照前的香炉被撞倒,香灰撒了一地。照片里那个曾经几次去孤儿院耐心看他陪他只为把他带回家的人,仍然温柔地笑着。
而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闻着那弥漫开的香灰味道,只觉得一阵窒息。
撞上了桌角的耳朵生疼,嗡嗡作响,脑子里嘈杂一片,邻居议论的声音、堵他的人骂他的声音、最后全都汇聚成了养父的那一句话。
你天生贱种,你烂命一条。
……
在遇见赵霓夏之间,他过的,就是这样烂泥一般的生活。
裴却又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没有点燃,在指间慢条斯理地把玩着。
是什么时候从烂泥里被拉出来的?
是在他让赵霓夏考虑放弃选他合作的时候,她站在午后透着光的长廊上对他说,“如果我每句话都要听,都要往心里去,累不累啊?”
是在后来,拍第一部戏前和她一起上演技培训课的他,被没出道的练习生们议论的那天。
他还记得,他记得很清楚。
那天他原本在隔间里,听到外面赵霓夏站出来为他说话,和那些人吵了一架把他们骂跑,忍不住走了出去。
她看见他很惊讶,问他:“……你都听到了?”她动动唇,似乎想说什么,最后没说什么,只泄了点气道,“我已经骂过他们了,你别往心里去。”
那天离开时,他和赵霓夏分开坐公司安排的车各自回去,他在车里闭眼靠着椅背等司机来,坐上了自己的车的赵霓夏却忽然折返,拉开了保姆车的门。
她好像还是怕他受影响,特地来跟他说:“今天听到的那些难听的话,你不要在意。”
很奇怪。
他听过更难听的话不知有多少,比那些练习生说的脏的锐利的字眼多了去了。
养父入狱后的那几年,他早就不再把这些放在心上,为了赚钱进入览众的时候,更是做好了将来有一天,被更多的人辱骂攻讦的准备。
但她开口的那一刻,明明是傍晚,他却觉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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