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意义（1 / 2）

“所以你又为什么学医呢?”利威尔问道。

“为了去看看南希姐姐说的‘意义’。”

“那是什么东西?”

我跟他说了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

那个时候我大概七八岁，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打住院，家里把我安排在希娜区皇家医院，然后就走了。

在医院里，我轻车熟路。我包着绷带，坐在医院天台的围栏上，看风景。

那里没有人，又很安静。

夕阳透过远处五十米的希娜墙，撒在墙内高低不一的建筑上，那一刻，似乎世界都染上了落日的余晖，从金黄，慢慢暗淡。

看着远处的人们忙忙碌碌，我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大概是羡慕。

他们都在为了自己的目标忙碌着，我的目标是什么，我为了什么而忙碌。我不太懂。

可能是坐的时间太长，我的主治医生南希.戴维斯上来找到我。“安，别坐在那，太危险了，我抱你下来。”南希医生走上前。

“您别过来，我想再坐一会。”我制止了她。

大概是有些放心不下，南希在我身边坐下。“好吧，那么介不介意我也一起看呢。”

那一天的夕阳格外好看，日薄西山，接替它的，是万家灯火和清冷的月光。

我们互相沉默了很久，直到喧闹的街道开始回归寂静。

“回去吧，该休息了。”南希劝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问她：“南希医生，你觉得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她被我问的发懵，但由于了解我的情况，亲爹不管，没有母亲，还总外伤住院，却也能理解我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有的人为了名誉，有的人为了财富，有的人为了权利，有的人为了家人。很多很多。”

“那么我呢?我应该为了什么?”

不在乎名誉和权利，又有的是钱，可以说没有家人。是了……为什么呢。

南希被我问倒了，沉默了很久，转而回复道：“跟我学医怎么样，学了，你就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了。”

看着她碧蓝的眼睛，我读到了些许坚定。不知道为什么，我本来对学医毫无兴趣，但我却意外地想接受她的提议。

我想看看，她口中的意义是什么。

“您可以直接告诉我吗?”

“不能，这需要你自己去找。”南希站起来，继续补充，“每个人眼中的的‘意义’都是不一样的，告诉你了，也不会是你的。所以安，加油吧。”

努力寻找，属于你的意义。

“那具体会是什么东西呢?”我听的云里雾里。

“或许是一个信仰，一件物品，或是一个人。存在的形式很多。”

“在那之前，就先定个大一点的目标吧，‘拯救人类’怎么样?虽然实现不了，但也可以拿来当一个小小的动力。”南希伸出一只手，笑着来牵我。

“那为什么一个暂时的目标是这个?”

南希给了我一个灿烂的微笑，“因为足够伟大不是吗?”

“昂。”我回握她的手，接受她的提议。

在那夜之后，我开始跟她学习医理。我学的很卖力，同样一起的医学生们，多是为了生计和梦想，而我的理由很荒诞，也很飘渺。

可能多少有点天赋在身上，加之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整天跑医院，看文献。

凯伦.蒂克斯布里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对我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一点都不关心，虽然他一直是这样。

由于没有任何阻力，我在医院待的，也很开心。医院的安保做得很好，那段时间，我被霸凌的机会也很少。这几乎给我创造了一个完美的学习条件。

五年之后，我的医学成绩，略有小成。

大概是小时候被打的多了，我最擅长的，居然是伤科。

有点讽刺，久病成医了，属于是。后来我就一直跟在南希医生身边，学习生活。

“所以……你找到了吗?”

“当然没有。所以我现在的目标，还是拯救人类。”说出来我都觉得有点想笑。

天底下人那么多，哪救的过来。

从医这么多年，我早就看明白了。有的时候，救救我眼前的病患都十分困难，更别说人类了。

看这次的霍乱就知道了，我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病人。连在我眼前的生命，我都留不住……

一想到这，一股无力感又萦绕在我的心头。

利威尔倒是没有嘲笑我，点点头，表示了然。

“你能跟我分享一下你的故事吗，利威尔？”我想起，他那时注视着那对苦命的，天人永隔的母子。

我第一次到他流露出那种情绪，他应该也有一段过去，一段和我一样的，不愿让人提及的过去。或许，比我更加沉重……

利威尔看了我一眼，垂下眸子，沉默。

“啊……对不起，勾起了你的回忆。抱歉……”我忽然发觉自己问的十分冒昧，迅速认错。

“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我的母亲对我很好，在我只有一点点大的时候，她生了病，再也吃不下东西，我亲眼看着她……慢慢变冷。”

我看着他落寞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