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雷霆震怒(1 / 2)
范广一番苦心铺排,似乎并未能完全投其所好。
萧元度始终对他不冷不淡,脾气也是阴晴不定,常让人摸不准他心头所想。
不过很快,范广就发现自己属实是多虑了。
这个五公子虽不爱华宅美婢,于宴饮也无甚兴趣,却是酷爱游猎。十天半月也不见往前衙去一回,一应庶务全推给下面人——正中范广下怀!
身为一县二把手,还有什么比上官是个甩手掌柜更让人放心的?
他原本还在苦思如何才能让这个新来的巫雄令“上道”,好与自己合流,成为自己新的盾牌。
分肥是必然的,又不想割肉太多,别人吃肉他啃骨头的日子已是过够了!
既然新上官是个睁眼瞎,那暂时就没了交底的必要。
且糊弄着,到了实在糊弄不下去那天,自有另一番说法。想这不知稼穑的膏粱之子也不至于太难应付。
一切皆如预想运行,可不知怎地,突然有一天,萧元度迷上了剿匪。
这让范广心里隐有不安。
还以为不过又是一时兴起,谁料他竟发下话来,要在半年内剿灭所有匪帮、令宵小匪类从巫雄绝迹。
范广再按捺不住。
然而任他如何苦口婆心地规劝,萧元度愣是一字不听。他只能一面盯紧萧元度动向,一面做些别的补救。
先前那些也就罢了,昨日,暗报明明说的是五公子率人在城郊游猎,怎么就变成了剿匪?
左县尉和一众衙役兵丁全都知晓,独瞒着他与右县尉,还有其他一些属员眼线……这意味什么,范广不敢深想。
但有些事,他不想,有人会想。
大堂两冀曹吏房的书吏们神色各异,见了他虽照旧行礼,目光却游移躲闪。不是畏惧的躲闪,而是揣度的躲闪。
更重要的是,他方才被拦在了监狱之外。
因为萧元度吩咐了,刑讯之事皆由左县尉负责,“牢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得踏足”。
左县尉历来与范广尿不到一个壶里,平日闷鳖也似装得一手好死,随着萧元度剿了几次匪,不知怎么得了他青眼,如今也敢在自己面前挺腰子了。
范广暗恨,到底是大意了,以为只是个摆设,没想到别有居心。早知今日,该将这榫头剔掉才是!
相比较范广的焦急,左县尉则显得淡然许多,“上官说游猎就游猎,上官让剿匪就剿匪,我等佐官听候吩咐即可,何需问东问西。至于为何瞒你……范县丞若有疑惑,不若亲去问上官。”
范广倒也想问,但不提前探探风向,心里总没底。
何况眼下萧元度也不在衙中……这青天白日的,该不会又去剿匪了罢?
想至此,范广悚然而惊。
强忍急虑,端着一贯的架子,语带质问:“狱内已是人满为患,大堂也闹闹哄哄,长官既有吩咐,你也该做出个样子,快快处置了才好。”
左县尉却道不急,“待长官回来,一切自有定论。”
范广和右县尉对视一眼,心底疑影无限扩大。
不自觉放缓了语气,“长官到底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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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城之后,萧元度没急着回衙,而是去了市中。
大市小市走了一遍,客舍茶肆又坐了小半日,难听的还有更难听的话灌了满耳朵,独独没听到半句姜女晨起所言。
百姓都在骂他,骂他是不知民间疾苦的狗官、昏官,骂他是不透光亮的黑漆皮灯,对上只言好事、对下只干坏事。
说他与范广一丘之貉,甚至比前任巫雄令更贪婪、也比范广更严酷;还说他热衷剿匪并不是实心为了百姓,而是另一种敛财之法,匪寨里剿来的银钱都被他侵吞了……
“……市井百姓无不额手称庆,直赞夫主解民之所忧、消民之所愁,是天赐给巫雄的好官……”
呵,怪道觉得此话古怪又刺耳,原来都是骗他的。
除了这些,姜女倒是再无半字虚编,一切正如她所言——
从客舍出来,金乌已经西沉。
余温犹在,萧元度脸上却似刮了股飓风,方才还青筋暴跳、怒意勃然,这会儿干干净净,窥不到半丝情绪。
休屠却知晓,这是公子震怒的前兆。
“公子——”
左县尉派来的人方才寻至,休屠与其碰了个面,也印证了某些猜测,只不知该不该在此时说出口。
萧元度冷瞥去一眼。
休屠再不敢迟疑:“昨日四方寨投降匪众中有一位属下觉得颇为眼熟,经左县尉连夜讯问核查,发现此人果是上月抢劫蒋家庄的那伙匪盗之一,刘立山的兄弟,刘立水。”
此人原本已被拿获并且关押进大牢,竟然又出现在四方寨中。
“公子,看来你所料不错,这个范广果然通匪。”
萧元度知道范广不是个玩意儿,只当他是寻常逢迎拍马之辈,用的又还算顺手,暂时就没动他。
剿匪之初,范广屡屡阻挠,皆以他安危相劝,马脚尚未全露。及至两次剿匪走空,他才决定收拾此人。
四方寨之行,从布局之初就防着他,还有为他马前卒的右县尉。
只没想到这个范广远比他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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