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明珠步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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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声响,响彻暗夜。

一墙之隔的扈长蘅披衣而起,匆匆赶来。

绕过屏风就见桃穰跪在地衣上,朝着一角急得直哭。

“少夫人,你别吓婢子,好歹应婢子一声——”

扈长蘅走过去,先是看见一裂为二歪扭变形的铜镜,而后是只着寝衣环膝抱坐着缩在角落里的姜佛桑,眼神空洞,惊魂未定。

“公子!婢子醒来少夫人就这样了,该是魇着……”

扈长蘅摆了下手。

桃穰息声,与南全一道退了出去。

“六娘。”扈长蘅走上前,蹲身下去。

还未来得及开口,姜佛桑忽而扑进他怀里,紧紧环着他的脖颈,像坠江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她什么也说不出,只一个劲儿地抖,眼里有一种深刻入骨的恐惧,仿佛遇上了极为可怕的事。

扈长蘅理所当然以为这是豳州三年对她造成的影响,心一阵阵揪着疼。

托住她的背,把她抱回榻上,柔声道:“别怕,六娘,有我在。那些都是梦,梦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的安抚下,姜佛桑终于区分了梦境与现实,渐趋平静。

却还是不愿从扈长蘅怀里退出来,搂着他脖颈的手改抱住他一侧手臂,偏首靠在他肩头,一径沉默着。

桃穰把煎好的药送来她也不肯喝,这是头一回如此。

“听话,咱们把药喝了,喝了就能安生——”扈长蘅哄劝道。

“不喝了行不行?”姜佛桑语带哀求。

直觉告诉她,她最近的异常与这药脱不了干系,她不想再喝了。

扈长蘅沉默良久,抚着她的发,道,“药不能不喝,知你怕苦,我让桃穰备了饴蜜……”

在他一而再地劝服之下,姜佛桑终还是把药喝了下去。

扈长蘅另让人打来热水,为她擦拭了脸颊和双手,而后哄她睡下。

一番折腾下来,姜佛桑也确是困倦不已,起先还盯着扈长蘅,慢慢地,上下眼皮便黏在了一起。

扈长蘅握住她锦衾之下的细手,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一动不动。在榻边守了半柱香时间,见她睡得还算安稳,方才起身。

不料手腕却被反握住。

原以为熟睡之人此刻正睁着一双秋水明眸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我们既是夫妻,为何夫主从不肯留宿?”

扈长蘅被问住。

垂眸,赧赧道:“等你好些……”

“妾已经好了。”

她这种情况,不同房本属正常。姜佛桑也说不清为何,心里就是有些怨念,似乎这个问题困扰了她许久。

既为夫妻,同房合寝难道不应该?为何总是——

总是?她怎么会如此想?

莫非过去三年他们一直分居两室?

可,桃穰与南全都说她与夫主感情甚好。而且这种事也用不着旁人告知,她自己就能感受得到。

或许真是顾虑她的身体罢?

然而经了方才那场梦魇后,姜佛桑不想一人独处,她希望自己的夫主能陪伴在身边。

美目秋波转,巧笑最动人,这样堪爱堪怜的人儿出声挽留,任你再好定力,又怎么拒绝得了?

被她攥主的那只手渐渐冒出微汗。

扈长蘅定定看着她,忍不住一阵心旌摇曳,恍然间似回到了青庐之夜,他们那被迫中断的洞房花烛。

垂下的眼帘遮住眼底挣扎,扈长蘅道:“我不想你日后怨我。”

姜佛桑却未多想,“岂会?”“六娘,”扈长蘅叹息一声,艰涩道,“再等等……”

他还是坚持要走。

姜佛桑缓缓松了手,失望之色明显。

扈长蘅不敢多看,转身匆匆朝外就走。

门扉一开,冷风吹拂,倏尔止步。

午后她在自己掌心翻找那道疤痕的事重新冒了出来。

双眸浸入夜色,握住门框的手一点点收紧。

“她本就是我的妻子,本就是,我的……

南全在外面候着,听见房门打开,正要转身去迎公子。

房门突然又闭合上了。

不多久,灯也熄了,屋室内一片漆黑。

南全先是一愣,继而明白了什么,自己呵手呵脚地离开了。

“公子!找到这个!”

休屠抓着绳索从崖底攀爬上来,疾奔到萧元度跟前,掌心躺着一支毁损了的明珠步摇。

萧元度一眼便认出这是姜女日常插戴的那支。

伸出的手在半空停顿了一下,将步摇拿了过来。

休屠见他只盯着看,也没个反应,有些担心。

离了沅阳后,人马不歇,沿途搜寻,一路打听着往北。

抵达湑河边的一座村落时终于从一个樵夫处得了些消息。

樵夫上月中旬外出砍柴,那一带荒山荒林多,只不甚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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