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药石无医（2 / 3）

这次翕玫两只小手扒拉着年历，眼神数着格子，数完了又对爷爷指手画脚，让爷爷放下上一张年历，爷爷哭笑不得，笑眯眯地顺着她来，翕玫两只小手把年历握的紧紧的，眼神继续接着刚才数的数来数。

数完以后，翕玫解放双手，兴奋得在爷爷的怀抱里继续悬空蹦跶，丝毫没考虑到爷爷年事已高等问题，当然，小胖妞翕玫也不会想到。后来翕玫就完全没印象了，刚蹦跶一下，她就挂机了。

她都已经是两个三百六十七，一个一百零二天的大孩子了，才不会这样流口水呢！

不过妈妈好像说比这个口水娃大了一个月，还让他叫她姐姐，妈妈让姐姐要照顾弟弟，那翕玫勉为其难地帮着小娃娃把他的大拇指放到他嘴巴里吧。

也不知这个弟弟以为翕玫要抢他的大拇指吃还是怎样，就开始啪嗒啪嗒掉大珍珠了，呜呜呜的哭声一时间响彻云霄，两岁的翕玫背了人生第一个锅。

还被蒙女士骂了，翕玫委委屈屈地挂机掉线了，第二天翕玫委屈劲没过，一个小时被她玩物丧志了。

不过后来他们都长大了，弟弟被街头趣味采访记者捕捉，居然被问了一个这样隐晦的问题：你有误食过鼻涕吗？老实巴交的弟弟回答：有，好像两岁多的时候邻居家的姐姐用我的手让我吃了自己的，咳咳，误食了自己的……

有天翕玫无意中看到这个采访，笑的合不拢嘴，甚至还问了弟弟：好吃吗？老实巴交的弟弟说：其实还可以。翕玫笑的晕卒。

当翕玫数着数着数到了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千天，翕玫不再是那个只知道三百六十七天的小胖妞了，三百六十七后面是什么，翕玫觉得应该是三百六十八，二百六十七后面也是二百六十八呀，翕玫越想越觉得自己是说得很有道理，就这样一直数到了一千，其实数到九百九十九的时候翕玫又蒙圈了，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九百九十九后面是什么。

直到有天听见两个小朋友比谁的糖果多，一个说：“我有一百个那么多！”另一个说：“那我还有两百个那么多呢！”一直争到九百，大孩子说：“我有一千个！反正就是我最多！”翕玫这才知道原来九百九十九后面是一千。不过她又想，十到一百多了个零，那一百到一千是不是也是多了个零呢？

翕玫几乎认定自己是对的，因为这又不是她想出来的，她是推理出来的，嗯，她很有自信，推理证明出来的东西很能让人信服，起码比妈妈说今晚做清蒸排骨，到了晚上做了红烧排骨有信服力多了。尽管她吃不着排骨。

翕玫不在线的时候是无意识的，看起来跟寻常孩子没有差异，只是不作回应，正常小孩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像设定了闹钟一样，每天固定时间睁开眼睛，上厕所，睡觉，吃饭，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副行尸走肉，没有灵魂的躯壳活着。

翕玫不清醒时无法自己咀嚼，只有流食能让翕玫咽下去，刚开始时蒙女士以为是小孩子脾性，吃就吃不吃就算的态度晾着翕玫两天。

正巧那两天翕玫清醒的时间都在半夜，更没得吃了，就只能饿着肚子了，后面翕玫被饿晕了送去医院打了葡萄糖吊瓶，蒙女士吓了一大跳就再也不敢放任自流了。

后来蒙女士经过不断尝试，发现翕玫只能吃流食，就想方设法给翕玫补充必需元素制作流食了。

小的时候这个特征还不明显，随着一天天长大，三岁是这样还能接受，四岁也这样，五岁也这样，转眼到了六岁，还是老样子，越来越多人说翕玫是个怪异的孩子，不懂事的小孩子也对翕玫指指点点，一些大人拐弯抹角地建议翕玫的家人送她去医院治病，还有些甚至建议把翕玫丢了。

所幸家人对翕玫一直都特别好，只是渐渐地，家人们越来越紧张，一次又一次把翕玫送进医院，可惜显示没病，治疗无果。又到了上学的年纪，因为不说话和只吃流食，无法，只能把翕玫送进了弱智学校。

翕玫每天清醒的一个小时是学习的一个小时，她并非不慌，她还不知道这种情绪叫紧张，叫慌张。

其实她知道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别的小朋友不会像她这样活跃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而且别的小朋友懂好多东西，说的聊的吃的喝的可能都是她从未涉猎的领域，她也会疑惑，她也会害怕，特别是能感受到一些之前对她很好的人逐渐对她失去耐心，甚至恶语相向的时候，她也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给别人带来了这么多看起来很重的东西，所以她讨厌自己只有一个小时的学习时间，特别特别讨厌。

她也想过，跟家人说其实她挺好的，但是好多人都说她呆傻，她是只有一个小时，好吧她也觉得她是身患重病的，她没办法跟家人证明自己没患病，也没办法证明自己患病了。

妈妈会哭，爸爸会苦皱眉头，爸爸妈妈开始争吵，开始因为一些小事大发脾气，翕玫不想看到他们这样，虽然翕玫不懂但她也会难受，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迎合着所有人，不给别人添乱，自己收拾好自己。

可是终归时间是有限的，只有一个小时，她扭转不了变局的走向。小小的翕玫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无奈，什么叫做纠结。

但是翕玫什么也没说，那时的她觉得，这于事无补，徒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