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夜抵达北京（1 / 2）

深秋了，北京最近的几场秋雨，像是要把酷暑炎夏没降完的水量都洒在北京的地界儿上，气温骤降了十几度。

书房传来滴滴答答的漏雨声，地上的脸盆蓄了小半盆的雨水。屋顶的防水该找物业重新做一下了，这段时间忙着丧礼仪式，施缱月没顾得上联系物业小吴。雨越下越大，黑漆漆的屋内只有水滴答滴答的声音。

施缱月盖着被子外披了一层毛毯，还是觉得阴冷。手脚冰凉愈发让她想起林诺一，他曾是那么宠爱她、体贴她。这种难熬的秋冬交接的时节，他都会拿出热水袋灌上水，再包裹一条毛巾，提前放进妻子的被窝里暖着。

施缱月心里某个角落一阵酸楚，眼泪从眼角流下，多少个夜里枕巾被泪水这样打湿。她心想，以后就要依靠自己了，从前他照顾你，以后你得振作起来，好好活着。

她摸到枕边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再摸索着打开卧室的灯，12点半了。接着喝了一口床头柜上的保温杯里的热水暖了暖，又从床头柜的抽屉翻出戴森空气净化器的遥控，把戴森搬到靠近脚边的位置，打开热风空能。风量5，温度37度，刚刚好。

热风吹了一会儿，她想看会儿外面的雨，又用智能窗帘的遥控器打开厚厚的遮光帘。这家里很多的智能家居都是林诺一挑选添置的，他真的是一个顾家、有责任感的好丈夫。

施缱月回忆着两人的过去，庄头柜的抽屉里还放着一沓现金，刚刚拿遥控器的时候她才留意到。一定是林诺一偷偷放在这里的给施缱月的“爱心红包”，他经常用自己副业赚来的钱，制造一些小惊喜小浪漫，或者干脆在家里的某处、某件施缱月的衣服口袋藏一点现金，哄她开心。虽然在这些钱最后都会成为他俩二人世界的约会基金，施缱月在收小红包的家庭游戏里乐此不疲。

她那时觉得自己奋斗了那么多年，从十八线小县城的某个村庄能在北京定居工作，还如此安逸幸福，是命运的偶然，但这个偶然她抓住了。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深夜，外面又在下雨，会是谁呢？施缱月有点害怕，她家门口没有装摄像头。会是谁呢，她心想着，悄悄走进厨房，厨房的冰箱旁边放着一根小榔头。她拿起榔头，心想万一一会儿有危险，防身也好。

门铃又响了。她走到门前问是谁？

“是我，彭赫燃，开门吧，缱月，是我。”

施缱月愣住了，这个消失了这么多年的名字突然出现，印象里的声音也变得模糊，她不敢确定。

门外的声音传来，“我坐今晚的飞机刚到北京，明天还要赶回去，所以这么晚了还是来。我见见你，就去酒店了，怕明天有急事，先把带来的东西给你。”

缱月透过猫眼，看了一下，门外昏暗，她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彭赫燃。她问，“你说你是彭赫燃，有什么证据吗？”

“我们12岁就认识了，我比你大364天，你还是又黑又瘦吗哈哈哈哈哈……缱月，真的是我啊。”

施缱月一听，这口气，是彭赫燃没错了。只有他，明明心里关心、嘴上却惹人烦。阴晴不定的性格，自信强势的个性，有时真的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

施缱月说，“你等一下，我去披件衣服来给你开门。”她放下榔头，跑回卧室拿了一件珊瑚绒的睡袍裹上，因为没有穿bra，她觉得睡裙上总得套点什么才会得体一些。她又用一根木簪将长发盘了起来，这样整个人能显得利落一些。

她其实很惊讶彭赫燃的出现，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联系了。彭赫燃是她的初恋，暗恋了很多年，表白过一次后，彭赫燃没有直接回应，但也没有断了联系。直到和林诺一正式确立关系之后，彭赫燃才自动退出了施缱月的世界。

在施缱月上大学的时候，他也曾借着酒劲儿夜里打过电话表白，但说完就挂断；也在施缱月大四的寒假，发过向她求婚的微信。

想到这些，施缱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又出现，是来北京公干，还是顺路经过，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顺其自然吧，这样想着，就打开了门。

眼前的彭赫燃大约一米八，精神的短寸头，脸上挂着雨水，身着一件立领夹克，上面还有雨滴。他看到缱月，立马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很阳光的笑容，还是记忆里的模样。

施缱月示意让他进来，给他拿出拖鞋，她留意到他的皮鞋上也都是水滴，裤脚也有点湿。他将一个24寸的登机箱拿进来，换好拖鞋，眼尖的他看到一旁的榔头，狡黠地一笑，“这是招待我的吗？这可对付不了我哦。”

缱月不和他打趣，问道，“你怎么来了？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彭赫燃这下认真起来了，“缱月，我来晚了。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不合适，但是我想陪你。”他盯着眼前的缱月，已经不是他记忆里的模样了，长高了，变白了，眼神里有疲倦，精气神好像散了。他很想很想抱着她瘦削的肩膀，将她狠狠揉进怀里，告诉她这些年，他一直在想她。

但是理智告诉他要清醒克制。深夜不速而来已经非常失礼了，说话也要注意分寸，缱月是敏感的人，如果太炽热，可能会吓退她。就不好留在她身边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