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我们，还会罚抄什么的。所以同学们给他取了老多难听的外号，什么老巫婆啊之类的。但是我说句公道话，对我们也算是掏心掏肺的，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给我们提高成绩，教学方法不说，教学成绩不说，她也能算得上是一个一心为学生的老师。

好了好了，又扯远了，说回来。那天上英语课，PPT上刚好有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坐在图书馆里学习的图片。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触发了她，她突然就说。

“你们看看这两个人像不像梁百瑞和小谢？啊，还刚好是一男一女。小谢你最近的成绩下降下的很快。梁百瑞你一下课就去找人家聊天，天天招蜂引蝶地勾引别人。搞得别人成绩下降。一个女孩子，天天找人家男生聊天，自己的成绩又不下降，就会祸害别人，你害不害臊。”

她说的很大声，咬牙切齿，她死死地盯着我，想要把我看出一个洞。

“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

“他们应该在谈恋爱啊，哈哈，天哪天哪。”

所有人都在笑，所有人。

“就是咯，她天天缠着人家聊天。老师，你都不知道。”

是安茹的声音。

“我就说，要不小谢的成绩怎么会下降这么多。”

我侧头看了看小谢，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附和着笑。只有我一个人，在烈火里焚烧。

有时候一恍惚，我觉得所有的笑声把我死死地包围。有时候我觉得他们的笑，他们的脸脸好像都不存在了，只有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

我没有低头，我没有低头。我就这么迎着英语老师的目光，看着她，看着她笑，看着她不笑，看着她翻过了这页PPT，看着她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上课。

我好想哭，可是我不能。我扭头，看见了教室的窗户，第无数次我想跳下去，我不敢。

那一刻，我真想杀了他们。

我也不能。

下课铃声响起，英语老师若无其事地走出教室，或许在她心里，什么都没发生，这只是很平常的一堂课，和她过往的每一堂课一样甚至，这堂课学生们都很积极，和她一起笑闹，师生关系很和谐，嗯，是一堂很出彩的课。同学们像从前的每一个课间一样聊天，打闹，享受苦熬四十分钟之后的快乐。只有我坐在座位上，像个笑话。

后来，我甚至特意去跟小谢聊起这个事情。他说：“这有什么的，不过是起个哄。”反倒显得我无理取闹小肚鸡肠。

可是易粥，招蜂引蝶是个多么难听的词啊，多么的恶毒，她居然用在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的身上。而我，甚至不能怨她。

这件事后来郝优也知道了，是安茹告诉她的，可能就是当个玩笑讲吧，你看，连安茹都慢慢和老师搞好了关系，只有我，连这件事都做不好。那之后的某一天我去办公室交作业，郝优突然把我叫住，她笑着递给我一个面包。

“给你吃。我问你啊，你最近是不是在和小谢谈恋爱？”

“没有啊，我不喜欢他。”

“是吗？我听你们英语老师说你老是去找他聊天，安茹也说你们玩的很好，他最近成绩都下降了，你没去找他？”

“没有就是没有，如果真谈恋爱了，为什么不去找他，我成绩没下降，他下降了，不应该他的问题更大吗？而且真的没有。”我异常地烦躁，却还是努力地保持礼貌，我不想再和她发生争吵。

“哦哈哈，是吗？我了解一下情况，如果真的是的话，你少去打扰他。”

“嗯。”

拿着她给我的面包，我走出了办公室，那个面包我没有吃，与我而言，它像一剑封喉的毒物。

没有人帮我，没有人，大家要不就谴责我，要不就把我当一个笑话。其实现在想来，我觉得这一切荒唐极了，谈恋爱从不是一个人的事，怎么能把责任都归到一个人的身上，何况，这原本就是莫须有的事情。

从一个不乖的孩子到恶劣的学生再到一个招蜂引蝶的妓女。我什么都没有做，却好像什么都做了。

那段时间我在同学们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我总是觉得他们在拿这件事情嘲笑我，或许是没有的，但是我总是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到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