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是废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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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初明时,梅寄便被顾止叫醒了,她顺手拉着顾止的胳膊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勉强睁开后便看见一脸笑意的顾止。

“醒了?”顾止扶起她,说道,“雨已经停了,我们准备下山吧。”

雨后清晨的山林充满着一种清新甜蜜的气息,熏得梅寄懒懒的,索性整个人趴在了顾止的身上,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埋下头蹭了蹭,哼了声:“嗯……”

小郡主的意思是,好啊,走吧,就这么抱她下山。

顾止宠溺地摸了摸少女柔软的发顶,轻轻抱起她,放在马上,自己坐在了前面,感觉到梅寄又黏黏糊糊地靠了上来,不禁失笑:“抱紧我。”

黑马嘶鸣一声,踏碎山林中的晨曦,跑过泥泞的山道,向山下的西南军营跑去。马是好马,不过半日,就到了山脚,军帐一顶一顶地分布着,在其正中央,便是郡主的主帐。

还未靠近,梅寄便看见江爷立在下山回帐的必经之路处,一个人,没有张望,只是平静地站着,身影仿佛带着雨后的水汽,灰扑扑的,十分沉重的样子。

不知等了多久,梅寄想。

她拍了拍顾止,后者会意,在距离江爷仍有些许距离时便停下马,扶梅寄下来,自己牵马走在后头。

江爷沉默地看着梅寄向自己走进,并未迎接,也没什么惊喜的神色,在二人走近时,缓缓一拱手。在山间的雾气中,显得渺远。梅寄看见江爷平时就苍白的脸,仿佛又多了些灰败,心中浮起几分不好的预感,她匆忙走近江爷,也向江爷拱一拱手:“江爷,我们回来了。”

老人看着他们,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便转身向后离开。背影慢慢踱步走入山雾之中,在梅寄的注视下,倏然倒地。

“江爷!”梅寄惊叫一声,慌忙冲向倒地的老人。

顾止见此也是眉心一蹙,匆匆系好了马后,便跑向梅寄。

之前远远看着还不觉得,此时江爷皱纹遍布的脸上满是憔悴,道道书写着痛苦,梅寄摇着江爷的肩膀,一声声哭叫着:“江爷,江爷,你醒醒啊……”

顾止蹙眉探了探江爷的鼻息,微弱得几乎没有,心中不安更甚,他越过梅寄抱起江爷,向军帐走去,道:“江爷劳累过度了,我将他送回帐中,阿寄,你去找军医,越快越好。”

闻言,梅寄慌乱地在泪痕遍布的脸上擦了擦,喃喃道:“对,对,现在去找军医,江爷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他和爹爹在战场上什么九死一生的场面没经历顾,他不会有事的。”

顾止无言,只能看着梅寄跌跌撞撞地跑向军帐,大喊着:“大夫,大夫在哪,快给我出来……”

军医到的时候,江爷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军帐里生着火,十分温暖,梅寄却只觉得从头冷到了脚底。

军医哆哆嗦嗦地给江爷望闻问切做了个全套,过后颤抖得给梅寄磕头告罪:“郡主恕罪啊,江将军年时已高,近来为收容难民之事已经是劳累透支,昨晚又在山口处站了一夜,寒气入体,心力交瘁,小人无能,实在是无计可施啊。”

梅寄气得浑身哆嗦,伸手便给了跪在地上的军医一个耳光,喝到:“本郡主叫你来是让你救人,不是来听你这些‘无计可施’的,江爷就在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我……”梅寄抹了把酸胀的眼眶:“我叫你提头来见!”

军医闻言,惊恐地抬头望向梅寄身后的顾止,胡乱地磕着头:“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啊。”

顾止从后面揽住梅寄的肩头,轻轻揉了揉,很明显的安抚。梅寄望向他,一双水眸满是焦急与自责。

他对着军医,沉声道:“你可有办法,此时保住将军的命?”

军医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磕着头,道:“这个有办法,这个有办法……”

说完便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江爷几处大穴处施针,便小心翼翼地跪在了一边。梅寄看着床上枯槁的江爷,终于攥着顾止的衣襟,细细哭了起来。

片刻之后,江爷悠悠转醒,梅寄立刻扑向了床头,带着哭腔叫到:“江爷。”

江爷沉沉地看着梅寄,许久,又将目光转向立在梅寄身后的顾止,轻轻挥了挥手,顾止会意,将军医等一干人等带离了军帐。

人都走后,江爷看着梅寄的目光多了一份难得的柔软,伸手在少女的头顶轻抚,缓缓道:“郡主是真的长大了啊,以后也要自己担负起西南军了。”

“江爷,你不会有事的,存笺,存笺会治好你的。”梅寄慌忙道。

“王爷已经过世了大半年了。”江爷并未回答梅寄,兀自说道,“我与王爷当年一同出征,现在也到了我的日子了。”

“是我不好,都怪我,都怪我……”梅寄呜咽道。

“你,你怎么还是如此软弱?”江爷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急促而严厉,浑浊的眼眸里突然射出一道炽人的光华。

“梅存笺,你是西南王唯一的孩子,你要担负起责任来,西南王叱咤疆场一生,怎么会,有你这么个软弱的孩子。咳咳咳咳咳……”话未说完,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梅寄被骇住了,一时不敢说话:“我,我……”

“你从小,什么事都有你父亲,西南王殒身后有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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