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生(2 / 3)

加入书签

男孩,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件草黄色的仿军装样式的褂子,一边拽着章锦城的胳膊一边说“锦城姐,锦城姐,小姨要死了,你敢进去看不?”

章锦城被这小孩拽的心烦气躁:“你松开,干什么?”

那小孩吸了一下鼻子:“小姨要死了,你进去看么?我娘和二舅刚才喊咱们了。”

章锦城懵住了。这小孩是谁,她在哪里?

环视了一圈周围,这是一个医院的走廊,墙上腰线以下刷着绿色的油漆,颜色暗淡,腰线以上的白漆也斑斑驳驳,沿墙放了一排木质的连椅。走廊里气味不太好闻,尽头是一间屋子,米黄色嵌着玻璃的双开门,门楣上方挂着写着“抢救室”三个字的白色牌子。

章锦城走前几步,推开了房门:室内有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在忙碌着,有人在扯氧气管,有人在床头围着在说什么。

床脚一个三十多岁剪着齐耳短发的妇女,正扶着个穿深灰色大襟上衣、脑后绾着纂的小脚老太太,两人都在啜泣。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低着头在床头低声喊着躺在床上的人。

仔细看他们分明是章锦城幼年时的大姑、奶奶、还有爸爸。章锦城两脚酸软,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日历牌,1984年3月27日。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小手小脚小身量。84年,8岁的自己。

章锦城记得1984年3月,家里有两件大事,锦川出生,小姑去世。联系到刚才抹鼻涕的小孩说的话,虽然看不到床上躺的人,章锦城猜测应该是小姑。

她对小姑的印象非常模糊,只记得她嫁给了邻村一个当兵的人,那个人是家中幼子,兄弟行六。有个老爹。小姑夫在部队很少回家,他们结婚三年无子。

小姑的病是脖子里长了很多疙瘩,蔓延的很快,家里人都说是老鼠疙瘩。动过一次手术,手术后第二天就过世了,实际就是后世的淋巴癌。

看来,此刻的场景应该是小姑临终前了。

章锦城蹑挪着,前行了几步。正在啜泣的奶奶看到了她,伸过手来一把拉过章锦城,哭着对她说:“锦城啊,快来看一眼你小姑,她最疼的可是你。”

章锦城被奶奶推到病床前,躺在床上的小姑周身盖着被子,只露出部分缠着纱布的脖子和一张消瘦的脸。

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看到这张脸,章锦城还是差点就喊出来:付萍!是付萍!鹅蛋脸,疏淡的柳叶眉,薄薄的嘴唇比她们相见时更苍白,因为瘦下巴也显得更尖。

付萍居然就是小姑!她来到这里是小姑的牵引?顾不得思考这些,章锦城连忙对着昏迷的人喊了几声“小姑”。

小姑微微睁了睁眼,嘴唇艰难地动了动:“替姑姑.....照......顾......你奶奶....,找....你....哥哥.....”

说完又闭上了眼,张着嘴,很难受的样子。

奶奶声音打着颤:“蓉真,蓉真,我的儿~”。

医生过来把鼻导管给小姑固定好,开始给她吸氧。另一个医生叹了一口气,说让孩子出去吧。

章锦城被爸爸领了出去,在门口交代她和她的表弟(那个鼻涕小孩是章锦城大姑的小儿子)别乱跑,他又进去了。

章锦城坐在门口的连椅上低头沉思,前世早逝的小姑该是有多少牵挂和遗憾,才找到自己来替她继续守护家人?只是小姑嘴里的哥哥是谁?小姑没有孩子,自己也没有一母同胞的哥哥。

章蓉真没有因为章锦城的到来而改变自己的命运,当天中午便带着遗憾逝世,时年25岁。

四奶奶的小儿子章兆坤拉着地排车送窦氏、章锦城和大姑先回了瑞源村的家,其他人和小姑婆家人交接姑遗体,拉回他们周官屯。

阳历三月末,路边的杨柳已抽出嫩嫩的枝芽,这是新生命的象征,也是向离人的告别。只是这一别,永无再见日。

章锦城坐在地排车上,拼命的想前世这个时候是什么情况。因为小姑身后无子女,按当地的风俗,不能进他们周家的祖坟,只能先葬在外面,等小姑夫死后再合葬。加之小姑夫在部队又没有赶回来,小姑被婆家人潦草下葬。

因为是少死,长辈不能去上坟,前三年由兆清叔的媳妇温焕秋带着章锦城去坟前烧纸。后来随着爷爷奶奶去世,小姑夫也不再登门,渐渐小姑也被家人忘记了。

遍布矮松的土丘上,那一座孤零零的坟茔,不知道在无人的月夜里,曾经入过谁的梦?

章锦城抹了一把不知不觉中留下的泪,靠着窦氏的身体,轻声低对奶奶说:“奶奶,等我爸和大爷们回来,你要跟他们说,不能允许周家人用薄皮匣子把小姑葬到荒山上去。必须要用棺木,把小姑埋在他们周家林里,不然以后小姑太孤单了。”

正在沉浸在悲伤中默默流泪的窦氏听到章锦城说这些话,伸出胳膊把她搂过来:“我的儿,你怎么想到的这么多,你小姑真没白疼你。”

章锦城眼睛转了转,记忆中她妈沈雪萍从来闭口不提小姑章蓉真,和奶奶一辈子虽然没有吵过架红过脸,但她们心里是有隔阂的。她既然重生回来,就一定要解除这个隔阂,让一家人都和和睦睦地生活在一起。

“我妈说的,她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