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道(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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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巨浪破出一个缺口,巨大的树根聚成的矛戳来,速度极快,面积极大,老道退无可退,右手拿起长剑横亘在胸口防护,竭尽全力用左手运起一束比先前粗三倍有余的青色掌心雷直直向巨矛前击而去。

‘轰’,先是一声响雷炸起,接着是老道一声闷哼和老树一声凄厉的惨叫。老道口吐鲜血,倒飞跌在了一块儿巨大的岩石上,而后持剑半跪咳血不止。老树树根尽断,血浪再也维持不住,四散而去。本就被天雷劈中大伤元气,接着又被乾元青雷击中,此时也只剩残喘之力。

几个呼吸后,老道起身勉强稳住身形,望着整个山谷不断消失的血色粘液,心中之怒无法抑制,顶着受伤内脏带来的剧痛再次疾驰起来,呼吸之间已然到达老树所在的位置,提剑向着已经分为两半的老树本体就挥出一道寒光。‘唰’,剑身似若无阻般切断老树树干,老树尖啸再次回荡在山涧之间。老道没停手,在断裂的树干深处瞅见了一颗指甲盖大小,此时已布满裂纹的灵珠,当下就是一剑扎去。

‘咔嚓’,灵珠应声碎裂,老树再无声息。先前还涌动的树根彻底安静了下来,整个山谷再次归于黑夜的寂静,除了刺鼻的血腥味和满地的乱石再无异样。

就在老道靠着树干坐地喘气,一道稚嫩的咳嗽声从树根下传来,老道连忙持剑挖掘起来。一炷香后,老树盘根错节的根系裸露在地面,其中布满了干枯的尸体;有人的,有兽,数量难以估量。想来那些血色粘液也就是老树从这些生灵上汲取出来的。

在层层干尸和树根的空隙中,一个八岁大的男童正蜷缩着,一根细小的白色根系像脐带一样连接着他的肚脐。旁边一男一女,年龄约二十七八,模样与男孩七分相似,此时虽然还没被吸成干尸,但也早已身亡。

老道切断连接男童肚脐眼的白须,将其抱在怀中,然后踉跄着往山谷外走去。

八年后,暨南国,柳州城,东市。

一个身着黑色道袍,背负四尺长剑,慈眉善目的短须老道领着一个灰袍上补着几个小补丁的小道士,来到一个看起来有些颓败的八进八出的大宅中。院中来来往往尽是衣着整洁素黑的园丁在忙活着将院子里的东西规整点数。五个妇孺和两个衣着简谱的少女正坐在一堆木制家具和被褥包裹堆旁边掩面哭泣。一个眯着眼,两撇八字胡,身材消瘦的男人拿着账簿和算盘坐在离大门不远的桌案前,仔细对着帐和盘算着物品数量。

“请问两位道长有何事?”

看着老少两道人进了宅院,不知道哪里钻出来了一个身着金边蓝绸,手拿翡翠鼻烟壶,发丝规整,肥头大耳的胖男人堆满油腻笑容向两人发问。

老道见胖男人立在身前,似有阻挡之意,连忙拱手相问:“贫道是游方道人,道号若虚,敢问先生,此处可是柳州城福善堂周掌柜的宅子?”

听完老道的话,胖男人眼中原本带有的敬畏顿时消去大半,毕竟一游方道士可比不得那些有道统,有权有势的道长。

“哦,找周掌柜啊,他于昨年死于恶疾,道长若专程为周掌柜而来,怕是要白跑了。”

胖男人语气之中怠慢之意甚浓,笑脸也渐渐转冷。老道看到也不恼,只是再次拱手向胖男人说:“敢问先生,眼下这宅子是抵押出去了?”

胖男人颇有些不耐烦的把玩着鼻烟壶:“对,上月初,周掌柜的次子在来四方输了三万贯无力偿还,由我代偿了,眼下宅子已将宅子和福善堂都抵给我了!”

胖男人说完就想走,哪知老道轻轻一侧步正好切中胖男人要去的方向,不等胖男人发作,继续说:“不知先生尊姓大名,在下有一事相问。”

胖男人皱着眉头短声疾语的说:“童德胜,道长,有话直说!”

“是这样的!去年三月谷雨,我付十银定钱,与周掌柜相约今年五月十日在周宅交二十年三叶凤尾荆的尾根三两,再付二十银余款,不知童掌柜可有一并接受到这个契单?”

“这我不知,道长若有前账,现在便可去厅堂找周家人讨要。”

胖男人说完就转身向另一边的亭廊走去,像害怕老道再次阻挡,脚步都轻快了一些。老道一时有些语塞,在踌躇一下后,领着小道士穿屋越廊来到了宅子的正中心,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

大厅中,一丈高的红木屏风占据了大半视野,屏风上挂着先人画像,下面是一个摆在正中的八仙桌,旁边分别落下一把太师椅,右边椅子上坐着一个五十岁脸色阴沉,身着白底掐金丝绣红牡丹衣裤,脚穿黑底绣白色祥云纹绣花鞋的妇人,她正下方跪着一个身着青衫,满身遍布条状血痕,埋头不停啜泣的青年。左边坐着一个白头白须,七十多岁的黑绸衣老叟,拄拐坐在椅子上长吁短叹。而下两排桌椅坐的是十来个同样满面愁容,手里拿着契单等着拿货的客人或拿着货单等着兑银子的货商。可能是先前已经爆发过激烈的争吵,每个人都略显疲惫,眼下厅堂中竟安静的诡异,除了青年一直不停的啜泣声,再无杂音。

等着老道领着小道来到大厅前,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望了过来,可能是察觉到了众人眼中的惊异或焦虑,老道拿着手中契单竟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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