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误入幻境（1 / 2）

晚间司暝命人将饭菜送到了清荫阁，二人共用晚膳。

菖蒲把脑袋搭拢在桌子上，对着一桌子山珍奇品暗道声奢侈，完全没有胃口吃。

“怎么长离还不回来啊……”

司暝正端坐在桌子另一边，悠闲地用膳，见她这副模样，摇摇头，不置一词。

恍然听见院门有脚步声，她噌地起身跑出去，却是小厮进来打扫。悻悻回房，在屋内来回踱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晃悠几圈，她猛然停住脚步，回身问司暝：“莫不是他又看上寺中哪个姑子，留恋不舍得回来了吧？”

他执筷的手顿了顿：“不太可能。”

菖蒲想到昨日长离见到小禾色欲熏心的模样，觉得并不是没有可能。

“我得去莫华寺看看！”

司暝夹起一口菜，优雅送入口中，幽幽道：“你又觉得自己行了。”

“顾不得了。”她咬咬牙，说着朝门外走去。刚踏出门槛，正好见到长离一脸失魂落魄地走了回来。

不仅如此，身上还湿漉漉的，仿佛刚从水里捞了出来。菖蒲抬眼看了看天，明月当空万里无云，今日并没有雨水。

“你怎么了？长离，长离？”

她跟在长离身后叫了好几声，他恍若未闻，径直走回了自己屋内。

菖蒲想继续追进去问个究竟，这时候司暝走了出来，一把将她拉回。

“还有时间，让他先休息吧。”

他说着，瞥了一眼偏房紧闭的门扇。

月色朦胧，浮云交织。

直到夜色入半，长离才步履沉重从偏房走出，身形僵硬，四肢仿佛遇水生了锈。

一路行至菖蒲卧房外，门内烛火已熄，他一双鎏金瞳孔无神地盯着雕花门扇，仅意念一动，“吱呀——”，门应声而开。

屋内静悄悄的，一如他的脚步无声无息，榻前，女子姣好的睡颜映入眼眸，长长的睫毛如蝴蝶展翅颤了颤，似是要醒的征兆。

长离闪身躲至一边，良久听见菖蒲磨牙的声音。

直到女子呼吸声均匀响起，长离才又从榻侧走出，站回刚才的地方。

门扇大敞，月光入户，一双金瞳冰冷地凝视菖蒲，许久，他僵硬地抬起手臂，指尖触上她的眉心。

如同蜻蜓点水，虚空中有波纹荡开，那只手突然有些顿住。

怎么没反应？

他看看自己的手掌，指尖凝出灵力，再一次点向菖蒲。

还是没反应？

两个手指点！

如同水珠滴落大海，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这不可能！

他面无表情歪了歪头，饶是使出再大的力气也无法把手再伸出去一毫。

女子睡颜依旧，长离无神的双眸瞪大，这时身后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幽远的天际飘来——

“点够了吗。”

长离漠然回头，鎏金色眸子呆滞又暗沉。

在他身后，司暝玄黑的身影隐匿在黑夜中，衣摆猎猎无风自扬。

男子从容踏步走近，嘴脸噙着一抹冷笑，似是一直在等他，看长离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落入陷阱的兔子。

长离蓦地眸光一暗，被发现了便不再逗留，身形如同鬼魅飘行，预备夺门而出，却被莫名而下的威压缠得动不了身。他刹那间换了一副狰狞的面孔，一口獠牙如同厉鬼，发出沙哑又难听的嘶吼，双眸赤红仿佛要滴出血来。

司暝环着双臂，懒散地倚在榻边，冷眼瞧着鬼魅挣扎愤怒的样子。

床上正做着美梦的菖蒲微微皱眉，翻了个身，发出声响引来司瞑侧目。

似是不想把她吵醒，他转身悠悠然向外走去。

长离感觉有只无形的手扼上他的脖颈，身子不听使唤跟在他身后。

“长离？你怎么来了？”

菖蒲幽幽转醒，长离在她房内背对着她，她坐起身揉揉眼，确定自己不是做梦。

鞋都没穿就下了床，拍拍他肩头道：“你这是歇够了？快把今天见到的都跟我讲讲。”

长离没有回头，他一双眼睛赤红如阴间厉鬼，嘴角长长地裂向耳后，森森獠牙泛出阴冷的光。

随后菖蒲突然觉得空气凝滞，天旋地转下眼中所有色彩都渐渐流失。

忽然她好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畔回响的，仿佛是司暝在叫她的名字。

唔，就算从轮回道进进出出三百次，好像也没这么晕。

山中大雪未停，放眼望去，层峦叠嶂，一片白幕苍茫。

天空碧蓝如洗，映照在厚厚的雪地上，熠熠生辉，晃得有些睁不开眼。

菖蒲从黑夜至此地，捂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这幅景象。

不、不行了……

她还来不及想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双脚赤在雪中，踉跄后退两步，扶着大树，躬下身吐得昏天暗地。

待胃里食物清空，一阵寒意袭来时，才缓过来劲儿，抱着手臂瑟瑟发抖。

这是什么鬼地方？

长离呢？好像刚刚司瞑也在，难道是他把自己扔过来的？

好歹提前告诉她一声，带身冬衣来啊。

这时，肩上一沉，一袭明紫白狐毛大氅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