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坦诚直率,口、无、遮、拦。(1 / 2)
承恩伯府关系并不复杂,承恩伯只有两个嫡亲妹妹,一个入宫为孝懿皇后,三年前薨了。另一个便是宁幼仪的母亲宁若兰,不过福气更为浅薄,在宁幼仪三岁时便去了。而承恩伯膝下不过二子二女,府中只有他一房:嫡长子、嫡长女,一位庶子,一位庶女。
宁幼仪的母亲宁若兰,年轻时偶然救下了当今太后,被亲封“康乐郡主”,成亲后又加封“恭”字,赐二品诰命。
宁若兰的姐姐也入宫,为“孝懿皇后”。
皇帝也因此封了宁家唯一的男丁为承恩伯。
承恩伯府盛极一时,不过恩宠逾常,必有后患。
在宁若兰与孝懿皇后相继去世之后,承恩伯府便是苟延残喘了,如今不过维持表面繁华,内里早已腐朽不堪。
好在承恩伯世子胜过他的父亲,兴许还能兴复宁家。
宁幼仪随母姓。当年她母亲“低嫁”,谁也没想到她的父亲能一路封相。阿父爱母亲之深,让第一个女儿随宁若兰的姓,以后的孩子再随他姓梅。谁料,生完宁幼仪后宁母身子骨每况愈下,最后撒手去了。
宁幼仪的父亲至今没有再娶,也没有纳一房姨娘。
宁幼仪款款入承恩伯府,承恩伯府众人皆来迎接这位远道而来的表妹,承恩伯世子是个儒雅君子,与她礼仪相待,只是目光深邃,看得宁幼仪浑身不适。而剩下的一个庶子对她就热情许多,是个爱说话的性子。
不过府中两位庶出的姑娘虽然表面和气的,但说话绵里藏针,不似善茬。
承恩伯夫人林氏存了与宁幼仪结亲的心,她最近正看顾琢磨着承恩伯世子的婚事,在她看来,宁幼仪样貌出众,家世虽较从前落魄了些,但也是顶好的,尤其是宁若兰当年留下的嫁妆,据说有整整一百多抬……
承恩伯夫人上下打量宁幼仪,只是唯一遗憾得便是宁幼仪身子看起来实在柔弱,只怕不好生养,她打算再观摩几番。
承恩伯事务繁忙,带着几个儿子很快就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女眷。
此时突然出现一个刻薄的尖声,原来出自承恩伯府的嫡长女,宁幼真。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真不要脸,非得要姓宁,怕不是想要扒着我们承恩伯吸血。”
只见一个穿戴尤其华丽的妙龄女子懒散地靠坐在座位上,拿着手帕捂着嘴,眼里满是讥笑。
她就是看不惯这些娇滴滴病弱的女子,这个表小姐看起来和她那个矫情作态、整日咳咳嗽嗽的庶女一样令人生厌。
宁幼仪性子软,但也是对亲近的人以及长辈而言。况且她脾气一向作,怎能吃下这种暗亏?
她目光轻轻瞥向宁幼真,大方一笑。
“这便是承恩伯府家的次女吧?一向听闻你虽然容貌不算出众,但气质独特,有辩机之才。今日一见,果如传言。”
宁幼仪声音说得软甜,却同时让承恩伯夫人与庶次女宁幼清的脸色一变。
宁幼真猛地一下把手帕扔掉,气得脸色涨红。她这辈子最恼怒得就是她容貌生的一般,可她是嫡出!
宁幼仪胆敢把她同那个卑贱奴婢生的庶女一般比较!
她面目扭曲,“宁幼仪,你这个无母无教养的东西——”
宁幼仪的面色一下冷凝,她目光盯着宁幼真,死死攥紧手绢。
失忆后,她便不记得她的母亲了。可是为了生下她耗尽了命数的阿母,绝对容不得她人这般践踏!
承恩伯府里的女眷看起来也尽数佛口蛇蝎、一人两面。宁幼仪此时也不在端着姿态了,她搭着阿青的手臂,又转头看向承恩伯夫人,巧笑嫣然,
“承恩伯府真是好教养,爱女真是坦诚直率,口、无、遮、拦。”
随即收了笑,面目冰冷,她眼神发寒地望着宁幼真,“你敢不敢当着承恩伯的面,再说一遍你刚才说过的话。”
宁幼真一下子目光心虚,但仍然逞能得与宁幼仪对望着。承恩伯十分爱戴他这两个早逝的妹妹。若是叫承恩伯知道了她出口辱骂了宁幼仪的母亲……
“承恩伯府的荣光是如何来的,承恩伯夫人是不是也忘了!”
宁幼仪猛地转身,她气得胸腔不断起伏。阿青与素兰搀扶着她疾步往外走。
宁幼仪低头抹泪——她并不是软弱,而是她一与人争执便惹不住眼泪,此次也是被“无母”二字激得她也把控不住情绪。
她气急攻心,晕了过去。耳边只剩下素兰与阿青的叫声,“小姐——”
东宫。
夜深似水,一灯如豆。太子向来不喜夏初便用冰、冬初便烧炭,东宫内也是缩减一切不必要的开支。他从来便正身率下,以身作则,是清名在外的储君。
故而此刻东宫殿内、书房仍然是余有冬寒,而这对钟珩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
他顿笔了许久,方才他命影卫去查宁幼仪是否失忆一事。
若是真,那宁幼仪不仅叫病弱削形,一张小脸憔悴无比,又把前尘的事皆忘了。
若是假,那宁幼仪可真是心狠,叫他被前尘的事尘忘了。
他啧一声,搁笔,随手转动桌上高台束住的夜明珠。
这颗夜明珠是宁幼仪在他被封储君时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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