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慧极必伤(2 / 3)

加入书签

未回应。百里安没有转身,殿外的斜打过来的雨丝落在他的衣衫间,身体忽然有些冰冷。趁着雨势未大,轻水取来一纸青伞,轻声道:“司尘公子,回吧?”百里安闭上眼眸,复而睁开,他轻轻嗯了一声,身子低倾探入伞下,与女官轻水在阁外渐行渐远渐无影。方歌渔低头看着手中的小盒子,神情恍惚,似在发呆。这时,一只优雅美丽的手探了过来,轻轻拨开盒面,娘娘倾身过来低低看了两眼,她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道:“恩,不错,与那少年见了一面,这鉴心蛛倒是真的开始吐丝了。”方歌渔神色微显不耐烦躁,她挥开娘娘的手,一句话也不说。沧南衣将折来的那朵野梧桐放在床头,道:“那少年是尸魔之身,他知晓今日夜宴面见本座意味着什么,可他还是来了,天真狂妄地认为能够以一己之力开启鬼山,重入青铜门。”她轻笑一声:“这一点倒是令人不怎么讨厌。”方歌渔皱眉。沧南衣侧目看着她,道:“本座很是好奇,他分明知晓仙者不容于魔,为何在知晓你还活着,却未能以客卿的身份将城主之位让于你。”对于常人而言,仙陵城之主,是炙手可热、梦寐以求的宝座。可是对于尸魔而言,那无异于颈间悬剑。仙不渡魔,只戮魔。沧南衣也不否认,若非是那半阙青玉,以及那个女人所说的半曲故事,她的确会在今夜夜宴之时,取来净土,渡了此魔。身为将臣后裔,王族尸魔,他倒也有资格让她出手了。方歌渔随手将那装着蜘蛛的盒子与野花放在一起,她看向夜雨风吹的窗外,轻声道:“我若想要,他自然会给,我不曾开口,他便是晓得,我不想要了。”他一直都很聪明,比她还要聪明。只是,慧极必伤。无需她开口,他却能自行明悟。细雨洗梧桐,枕边花,盒中蛛。一丝挂得虚空住,百忆丝头杀气生。设方寸罗网,非是杀众生。吐纬逢萦缠,丝成纵横大为网,蛛为昆仑见心蛛,以方歌渔的心头血喂养成活,蛛即本心,蛛丝成茧,将情忆欲望封死盒中。如此,便是对付她体内邪神最彻底的唯一办法。拔剑斩龙的她,已经无法再以本心之力来压制那个存在。见心封心,这样一来,真祖邪神便再无欲望七情可食。而这,也是方歌渔离开那边黑水海域应当付出的代价。蛛丝成霜,见那自缚罗网初成,方歌渔才恍然知晓,原来她终究还是活成了她娘亲的模样。夜宴,席上。筹光交错。虽说城主之位,终是与他们无缘,但各方名门大家难得齐聚一殿,笙歌乐舞,极佳的气氛里,自然少不了君子结交,高谈阔论。酒至酣时,就连心情不佳的赢袖也被一群仰慕他俊美年轻的女修们拉着多灌了几杯。虽说赢袖酒量不浅,本多喝几杯也无事,只是当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台面间端方而坐的苏靖,她似乎此处氛围格格不入,一袭白衣仿佛难容这灯光歌舞里。那清冷不沾凡俗事的眸光,只是定定地看向殿外虚空里,全然没有一瞬,有落在他身上过。赢袖心中顿时塞满了郁结的燥火,就着几名女修抵在唇边的酒,顺势饮下。酒意上头,他不由想起了两百多年前,他与太玄宗的那一纸婚盟。时间已经过去久远,少年时的记忆与他而言多少有些朦胧难寻了,模糊间,他只记得当年在南泽山下,野蔬瓜棚一派狼藉里,他初见苏靖少年时,她并非是自己喜欢的模样。再后来,他记不太清自己是如何从对她的不喜欢化为了憎恶,厌烦,最后行至陌路。当初她活在他记忆力的模样,渐渐远去,回忆不清了。他只记得,眼下玉兔面具之下,那清逸绝伦的容颜,让他深感怀疑,当初他又是如何对着这样一个人,一张脸,而开始恨之入骨的?他想,当初你分明那般霸道偏执地喜欢我,为何又要在两百年后,一副故作放下的高傲姿态来惹他心烦。为何喜欢一个人,就不能长久一些。若是能够长久一些,他自当也能……也能……也能如何,赢袖一时间想不下去了,心中猛然浮起尹白霜的那张脸,他心中隐隐刺痛。于是,他从旁人的递酒到自己端壶大口猛灌。仙陵城盛产烈酒,饶是赢袖有着一副好酒底子,也逐渐扛不住酒意上涌。他喝得面色驼红,忽然将手中一坛酒扔在地上,砸的稀碎。巨大的动静引来不少人的目光,就连苏靖也不由被那声音所吸引,目光淡淡望了过来。然后见他俊脸蒸红,醉态百出,她冰冷完美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黛眉轻蹙,隐隐起了几分摄人的寒意。见她终于将目光投望过来,赢袖不免得意。他唇角一勾,看也没看地伸手拦住距离身边一名最近的女修,捏住她的下巴,重重吻了下去。一时间,惊声四起,目瞪口呆。不少醉饮之人甚至开始鼓掌叫好,场间气氛隐隐开始变得火热暧昧。赢袖怀中那名女子被猝不及防地索吻调戏,身子蓦地软成了泥,嘤咛一声,便委在他的怀中,羞涩不敢见人。女子家中师长见此,呆愣良久,震惊不可置信,但很快,眼中满满皆是钦佩感动。环绕在赢袖身边的女子轰然散去,一边离开一边低声私语地离开了。“赢袖殿下怎么这样啊……”“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妾身方才居然还喂酒给了他。”苏靖垂下眼,裹挟着寒意的杀气隐隐,手掌不知何时落在了腰间斩情剑上,似是想把赢袖那张脸皮给撕下来。青伞入殿,夹着丝丝雨气。百里安步子方一跨入大殿,便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到了席面间那位中幽太子殿下正抱着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