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未命名草稿（1 / 2）

“你相信上帝吗？

上帝创造了一切。

上帝爱世人。

但是上帝不爱我们。

世人也不爱我们。

因为我们是另类。”

这是可乐说的话，也是让他感触最深的话。

可乐在没被送进来之前跟上帝天使都有一段时间的接触，所以她知道该怎么逃跑。

她说，“到了那里之后，要去开创属于我们自己的世界！”

但是他不一样，他决定融入。个人是改变不了环境的。如果自己是异类的话那就装成正常的好了。

但是他错了，完完全全地错了。

当他们一行溜进办公室的时候，他扛着那朵跟他等高的玫瑰，跳进了那个所谓通道，那团送他玫瑰的藤蔓离他越来越远，他只能紧紧抱住那朵玫瑰。

大家都意料之中地分散了。

当他重重地砸到地面上的时候，怀里那朵玫瑰也散了，花瓣，花萼，花梗，散落一地。

他站起来看着一地的花的残骸，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与此同时，背后响起了一声尖叫声，他回头一看。

是人类。

穿着橙色的长裙，戴着绿色的发箍，手交替放在胸前，身子剧烈颤抖着，眼睛睁得大大的，随后转身不要命似的跑开，但是她摔倒了。

他跟了上去，骨头踩在落叶上，叶子在空中一片又一片飘落，女孩惊恐着慌忙想站起来，又摔倒了。

他走到女孩面前，靠近，再靠近，想扶她起来。

然而她抓紧胸口，急促地呼吸，怎么也停不下来，像是一个坏掉的机器，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胸口剧烈地起伏又起伏，眼睛直盯着他，然后向后倒去，死了。

他把自己的头骨侧着放在女孩胸前，除了耳边的风声，树叶在沙沙作响的声音，落叶在空气中浮浮沉沉渐渐飘落在地的声音之外什么也听不到，他在那个废弃的房间里看了很多关于人类的书，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女孩死了。

再后来，他发现每个人碰见他都会像遇到怪物一样跑开。

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干过。

他只好远离人群，远离有人的地方。

但是有一天午夜，他正失魂落魄地坐在海岸边的石头上，看着昏黑的天空和泛着月光的大海混为一体，混沌地就像自己不可预见的未来，突然听到说话的声音。

“嗨？”是清脆又甜美的少女音。

他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幻听，于是选择性忽略了。

“别无视我啊。”带着一丝嗔怒和撒娇的语气。

他起身往四周看来看去，但是什么都没有。

“看下面。”那个声音又说。

他低头。

是那条美人鱼。

光滑细腻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冷，一头蓝色波浪长发摊开浮在海面，美得就像一幅画。

“你怎么在这？”美人鱼的话语中带着不可思议的魔力，他忍不住把自己所有的遭遇倾泻而出。

“噢——那你可以成为人类啊。这样你就不会被讨厌了。”美人鱼出主意说。

他如梦初醒，对啊，只要成为人类，只要自己跟他们是一样的，就不会被讨厌了。

只要成为人类。

……

第二天午夜

他穿着黑色长裙出现了，还别致地戴上黑色贝雷帽。

对着海岸边石头下喊，“嘿，嘿，嘿，人鱼！快出来看看我！”

美人鱼浮出水面，手臂交替放在石头上，手托着脸颊，吐槽说：“你干嘛要穿成这样啊？”

“这样像不像人类？！”他一脸兴奋地问。

美人鱼翻了翻白眼，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说了句：“漏漏漏，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还有你为什么非要穿裙子？更怪了好吧。”

“因为裤子撑不起来，会掉。”他说。

美人鱼没说话了，她认真地盯着那副骨架好一会，才缓缓开口：“我说，为什么你不找一个人类的身体，然后把你自己塞进去呢？”

美人鱼上身撑在石头上，手托着脸颊，巨大的蓝色尾鳍在海面在月光下摆来摆去，晃动着蓝黑色的海水，闪着银色的光。

他愣住了，小声嘀咕说：“这不好吧……”

美人鱼又问：“有什么不好的？”

他反问：“那你会这样做吗？”

美人鱼用上臂一撑，上身爬上石头，对他说：“帮我一把。”

他拉住美人鱼小小的滑腻的手，把美人鱼拉出了海面。

美人鱼巨大的尾鳍，纤细的腰，巴掌大的贝壳贴着胸部，长长的脖颈，精致得像是雕刻出来的五官，海藻般浓密的蓝色长发……一览无余。

美人鱼立起了上半身，下半身的鱼尾搭在石头上，纤细的腰中间是充满獠牙的嘴巴。

嘴巴张开之后，是一个扭曲的人，人头，人腿，人手，此时此刻在她的嘴巴里团成一团。

他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美人鱼说：“我说我饿了，他们说可以吃他们，我就把他们吃了。他们都同意了的。”

然后美人鱼贴近他，精致的脸越靠越近，她的手抓住他的手，十指交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