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工作与谣言(1 / 2)
“眉笔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只是平时还要练字,怕刘记造又给我派活,这才拖了拖进度。”沈愉老老实实地告诉了秋姑姑。
秋姑姑大松一口气:“这便好,你也别想一口吃成个胖子,现下就把这些那些都一口气拿出来,回头哪位贵人记住你了,再要你进献,你拿什么进献?”
就像地方上的人给宫里上贡瓜果物产,从不进献最好的,往往进献那些中不溜秋的,免得皇帝吃了惦记上,回头又想吃却找不着了。
沈愉暗暗自省,意识到自己的确过于急躁了。
她干脆只晒晒花,偶尔在公廨里研究眉笔,看看能不能还有什么改进。
下了班,沈愉拎着芙蓉花糕去看鸳鸯,鸳鸯悄悄对她说:“我们屋里又搬进来一个叫叶南的,红绡这回倒没挑她什么刺,每日老老实实地当值、吃饭、睡觉,也不为难我了,瞧着像变了个人似的。”
听说沈愉在练字,又央她:“我听说做了女官便能有服侍茶水洗漱的小宫女了,姐姐回头能不能把我要了去。”
这样的小宫女一般是宫正司随机拨给新任女官的,鸳鸯现在身上有差事,沈愉自己去要恐怕还有点为难,但和陈姑姑说说情大概也不是什么太难办到的事。
沈愉问鸳鸯:“且不说我这回能不能考得中,就是考中了也不过是个九品的女官,比不得你现在的差事,三不两时能见到主子的,你也愿意么?”
鸳鸯一撅嘴:“姐姐是不知道这差事的蹊跷,但凡有那去妃主子或得宠的主子跟前露脸的差事,哪有轮到我的,我如今常常跑的也不过一个慈宁宫罢了。”
太后已薨,慈宁宫住的都是先帝留下来的太妃们,几乎老得掉牙了。
鸳鸯摇她的胳膊:“姐姐就可怜可怜我吧,我不是也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嘛,反正我是个没大志向的,掰着指头等到二十五岁出宫嫁人呢。”
沈愉道:“我只有两点,一是我也不能向你保证我何时能做上姑姑,说不好到二十五岁也没那个造化,二是我若得了这个机缘,也不大想在九品上坐到老的,我手下的小宫女儿,多少得识些字才行,你可能做到?”
鸳鸯便常常在不当值的时候跑到沈愉的公廨或居所里去,沈愉问秋姑姑要了一本《三字经》,又要了一摞描红纸,教鸳鸯认字、写字。
不过她自己的字也不过是写得堪堪能看而已,鸳鸯就更别提了。
沈愉和鸳鸯一起畅想:“司造司如今有记造六个,从造三个,掌造、司造都是满员,不过冯掌造听说年事已高,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求了恩典放出宫去的……”
鸳鸯对沈愉近乎盲目地崇拜:“那姐姐就好好练字,争取早日当上从造,否则到时候补了新的掌造,再等空出位置来就不容易了。”
沈愉道:“也就是这点不好,内廷女官终究是职位太少了些,又没有个退休,呃,致仕年龄的限制,上头的人不下来,下头的人哪有机会上去,也难怪我上峰刘记造快四十岁了还在九品的位置上打转。”
议论上峰,其实是不尊敬的表现,但不知是鸳鸯心里也少了敬畏,还是出于对沈愉的信重,她倒是没有提出什么质疑。沈愉在心里定位秋姑姑和鸳鸯,秋姑姑是她的长辈和智囊团,鸳鸯则是和她一起胡天胡地的小闺蜜。
因为清闲下来,沈愉惊觉自己先前的失礼——做一等宫女已经快一个月了,她还从来没有跑去刘记造负责的那四宫送过份例!
沈愉觍着脸对刘记造道:“前些日子尽埋头做眉笔了,才发现送份例的差事竟耽误了,这也到十五了,姑姑不若便让我来跑跑腿吧。”
刘记造仿佛一无所觉似的,还笑着安慰她:“你本来也是上个月二十到我这里来的,那时九月的份例早发放完了。”这样轻轻地放过,让沈愉感到无比羞愧。
刘记造指派了两个三等宫女、一个二等宫女和她一起去安定宫、延宁宫放份例,安定宫位分最高的嫔妃是一个姓尹的宝林,沈愉带着三个宫女去拜见了她。
尹宝林花信年纪,是选秀入宫的,听说当年也得宠过一阵子,只不过不久就被皇帝撂开了手。
沈愉恭敬地行礼,对尹宝林道:“奴婢是刘记造手下新来的大宫女,今儿十五,是各宫宫人、公公们发放份例的日子,宝林宫里的人,奴婢们自不敢怠慢。”
尹宝林笑道:“你这小丫头好甜的嘴,哪里就称得上是我宫里的人,我可不是主位娘娘。”
但也并不为难她,只见一面就叫她下去了。
沈愉找到安定宫的下人房,早有一个一个宫女、一个主事太监领着各自的帮手在那儿等着她。沈愉打眼一瞧,嚯,还碰见个大熟人,那天在长庆宫为她引路的何长生!
沈愉说明了来意,让跟着自己的三个宫女把份例银子、胭脂水粉等分别交给大宫女和大太监,因为换季的衣裳八月中已经发放了,东西倒是不多。
延宁宫的差事则更好办了,那里只住了几个采女和官女子,不说官女子,就是采女也不过比下等的奴婢高了一阶而已,又因为好几个都是采女,沈愉不知道该拜见哪一个,干脆一个都没去见,径直到了下人房去送份例。
走在回去的宫道上,沈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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